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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2章:訓誡六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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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寢殿的哭聲,所以被誤導以為燕王駕崩的蘇青鸞,聞聽得她這位父王,卻還沒到最壞的那一步。

當即蘇青鸞不禁心裏稍微安穩了下,用錦帕將臉上的淚痕擦凈後,她深吸一口氣,平覆了下慌亂的心情,然後邁步就走入了燕王的寢宮。

這殿門一開,當即哭聲就更清晰無比,亂哄哄的傳入了蘇青鸞的耳中。

本就擔心燕王的病情,蘇青鸞這會聞聽得哭聲,心裏只覺異常煩躁惱怒。

拿眼掃了下,跪了一寢殿的宮嬪,這些人有的蘇青鸞見過,有的甚至完全沒有印象。

不過這也並不奇怪,燕王身為一國之君,雖不能違逆祖宗定下的規矩,三年就要選官家女子進宮侍奉,,以求王室開枝散葉的祖制。

但燕王深愛的只有文淵王後一人,所以擇選宮妃,在他這一朝只宮選過兩次,其餘每三年一次選妃的機會,都被他以各種理由給停辦了。

可即便只是兩次宮選,這燕宮內的妃嬪也有二三十人左右,雖然和歷代帝王相比,三宮六院佳麗三千,燕王這後宮的嬪妃算是極少的了。

可如今這二三十人,全都跪於寢殿之內,嚶嚶啼哭,不住的抹著眼淚,卻仍舊嘈雜的叫人只覺頭疼。

而這會在看蘇青鸞的臉色,已經陰沈似水了,知道想在這一片嘈雜的哭泣聲裏,除非是喊著說話,否則就甭想叫人能聽見。

當即就見蘇青鸞,對著一旁的禦前總管姜珅說道:

“將這殿內婕妤之下的妃嬪,統統給本公主趕到殿外去,然後叫她們卸去一身錦繡宮裝,還有頭上的珠釵發髻,跪在席子上為父王誦經祈福。”

一聽蘇青鸞這吩咐,姜珅一驚,忙犯難的說道:

“公主恐怕如此不妥吧,這宮妃若沒犯下大錯,是不該卸去裝束跪於草席上的,恐怕您這吩咐,各宮主子是斷然不會照做的。”

蘇青鸞眼神淩厲的望向了姜珅一眼,瞧著這位禦前大總管忙躬身將頭低下了,她冷哼一聲說道:

“是否妥當本公主說了算,那些妃妾有何不滿自會來找我,你只要將本公主吩咐的差事辦好即刻,姜總管我這話你可聽懂了。”

眼見蘇青鸞面色不善,姜珅在不敢多言,當即連連稱是後,就立刻帶著一眾內侍去辦了。

妃位之下是嬪位,而後是婕妤,貴人,美人,至於采女,應女這些連宮嬪都稱不上的女子,自然今日也沒資格進入燕王的寢殿了。

而一眾貴人,美人聞聽蘇青鸞竟然叫她們,褪下華服去殿外跪草席,當即就有脾氣沖,家世也算不錯的,就站出來不滿的說道:

“如今大王病重,我等身為宮嬪,自當侍奉在側。為何到了嫡公主這裏,卻要罰我們跪到殿外去,縱使您掌著後宮大權,可我等都是大王的嬪妃,說起來也算公主的長輩,你無權如此命令我們。”

眼見第一個提出不滿的,是宮內的孫貴人,而此女出自名門望族,父親是封疆大吏,叔父更是官拜二品尚書,所以也難怪說話如此有底氣了。

這孫貴人平日宮宴之上也有她一席之地,所以蘇青鸞自然是識得的,但就見她冷眼看了對方一下,揮手間就漠然說道:

“區區一個貴人,也敢以本公主長輩自居,如此以下犯上孫貴人你好大的膽子。而你明知本公主執掌後宮,卻對我的話公然抗拒,並以諸多借口搪塞,如此就更是罪加一等。因此來人啊將孫貴人押出去,殿外庭杖三十,然後逐出燕宮送去若水庵剃度為尼,今生就待在那為父王祈福吧。”

蘇青鸞這話說完,立刻就有內侍,扯著失魂落魄,還沒緩過神來的孫貴人,就直接出了寢宮。

而這下子適才還心生不滿的一眾嬪妃,見識了蘇青鸞雷厲風行的手段了,一個個被嚇得大氣都不敢出,當即寢殿內哭聲立止,終於算是安靜下來了。

一沒了哭聲所擾,總算不覺得煩躁的蘇青鸞,立刻凝視向一眾宮妃說道:

“本公主知道,適才孫貴人不過是將你們心裏的不滿說了出來,而你們聞訊趕來,都跪在寢殿內,也是為了自身的前途渺茫所哭。全是怕因為沒有子嗣,被送去庵院過完餘生罷了,哪一個又真是因為擔憂我父王才落淚的。”

一見所有宮嬪,這會都神情透著心虛的低下頭去,顯然是被說中了心思,蘇青鸞不禁怒極反笑的哼笑一聲繼續說道:

“但我蘇青鸞要告訴你們,我父王還沒駕崩呢,你們若誰再敢哭鬧一聲,就統統送去若雲俺,這所王室專為君王駕崩後,收容無子嗣的妃嬪所建的庵院。省的你們在這裏吵鬧不休,耽誤我父王靜養。”

蘇青鸞執掌後宮一晃也有數月之久,加上這段時間她扳倒慶妃,有條不絮的安排和親事宜,還有幾場宮宴也辦的得體穩重,因此無形中威嚴也是建立了不少。

所以婕妤之下的嬪妃,有孫貴人這個例子擺在那,無一人再敢露出半句怨言,起身間就要往殿外走去。

可就在這時,就見寢殿內堂,慶貴妃忽然挑簾走了出來,並邊擦著眼淚邊說道:

“諸位妹妹留步,大王病重你們無論是為了自己,還是因為擔憂哭上幾聲也不打緊。反倒是嫡公主您,未免也過於苛刻了。畢竟聞聽大王病危,莫非公主您竟然連一滴眼淚也沒落下不成。平日裏瞧著青鸞公主最是孝順大王,卻不想竟然如此沈穩,半滴眼淚都沒流。和你一比本宮真是萬萬不及,如今都不知哭過多少回了,難怪大王器重公主,這份果決冷情真是旁人比不來的。”

慶貴妃這番話,不但維護了一眾嬪妃,贏得了眾人的感激。

並且言語間,對蘇青鸞更是大加為難,若蘇青鸞說自己也哭過,那她又有何理由,在訓誡一眾痛哭失聲的妃嬪。

但若蘇青鸞顧全大局,說自己沒有因為擔憂燕王的病情,而落下眼淚。

那就又要被說成是冷血無情,只知道行使手中權利,卻對親生父王無動於衷,不孝之名她算是徹底躲不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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